马车行驶在轨道上,发出“哐啷、哐啷”的声音,这是因为车轮不断压过两条铁轨的缝隙,由此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这种声音,李笠已经习惯了,所以不觉得有什么。

    洛阳和开封之间通了铁道,跑的是有轨马车,所以他要亲自体验一下这有轨马车的运行情况,乘“专车”去虎牢。

    现在,他半躺在“专车”车厢内的坐榻上,倚着凭几,就着窗边漏进来的阳光,看着手中的小册子。

    但冯小怜却不行,一副“晕车”的模样,偎依在李笠身边,嗯嗯啊啊着。

    两人只有一张薄被遮体,地板上散落着衣物,可见之前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。

    现在冯小怜状态“特殊”,很明显是在“拱火”,李笠瞥了一眼小美人,看着对方手臂上还差一笔才写完的“正”字,问:

    “这一笔,留到晚上再写,好不好?”

    面色红润的冯小怜没有吭声,就是靠着李笠,双眼迷离的看着他,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。

    李笠觉得有些口干,但还是忍住了,只是把冯小怜搂在怀里。

    冯小怜发现撩拨失败,没有勉强,看着小册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文字,好奇起来:“三郎,这是粟特文?”

    “嗯,粟特文。”李笠点点头,善于经商的粟特人在中原大量定居,尤其在北方地区,冯小怜或许见过粟特文字,所以他不觉得奇怪。

    冯小怜又问:“三郎将来,要取撒马尔干?”

    “噢,你知道撒马尔干?”

    “妾知道呀,有时会听人说起。”

    冯小怜所说撒马尔干,是粟特国家的一个大城,李笠觉得粟特各国的位置,应该就是后世的中亚地区。

    面对冯小怜的提问,他摇摇头:“嗨,那里太远了,劳师远征,得不偿失,所以我只是看看,学学粟特文,了解一下对手。”

    这下,冯小怜有些糊涂:你既然说不打算对粟特国家动武,为何又要把对方当做对手?

    “你会突厥语么?”李笠忽然问,冯小怜摇摇头,李笠便说:“突厥语,好像就是粟特语,或者说是粟特语的亲戚,文字自然也很相近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,冯小怜明白了。

    李笠继续说:“突厥部落,原是柔然汗国的锻奴,文化底蕴不行,而粟特人因为擅长经商,纵横草原,所以其语言和文字,影响深远。”

    “粟特人和草原上各部落打交道,又在许多国家定居,他们的语言,可看做联系不同文明的桥梁,说是草原通用语,也不为过。”

    “据说,突厥汗国把粟特语作为国语,也就是官话,方便统治各部落,当然,日后或许会衍生出新的语言,即独立的突厥语和文字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了解对手,就得了解对方的生活习俗,这必然少不了学对方的语言、文字,”

    冯小怜觉得又有机会扯话题,问:“这些事情,不是有诸位宰辅操心么?军校不是也教授学生胡语,三郎何必费神?”

    “军校的学生学习胡语,是为了将来在草原上行动时方便些,无论是侦查、拷问,毕竟做专业的事情,要有专业技能。”

    “我学粟特语,是要了解另一个文明,而且,中原常见的粟特文字,有三种字体,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?”

    李笠兴致勃勃的说着,冯小怜其实对粟特文不感兴趣,不过既然皇帝来了劲,她当然要趁热打铁。

    中原地区常见的粟特文字,主要有三种字体,李笠让有司深入调查一番之后,根据所得结果判断,这应该是受了三个文明的影响:

    天竺、波斯,以及某个古国。

    所以,若把眼光放远一些,就该对粟特语的学习上心。

    至少边军之中,要有接受过系统学习的“外语专家”做参谋。

    而无论是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