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言又止。
他刚刚全程目睹了安德鲁从被偷袭、本能慌乱、稳住、反击、最终彻底克服龙醒药力的全过程。
整合过程激烈，却又短暂。
可原本按照会长大人他设计的剧本，安德鲁至少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，才有可能通过特训第一步的啊。
实际上呢？查理院长有些艰难地转头看了下时间。
距离火神机甲将龙醒药剂注入安德鲁的体内刚过了…十分钟。
就十分钟。
查理院长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。
他本是奉会长之命施加惊吓的一方，却不知不觉间，变成了被惊吓的一方！
儒雅的脸庞有些苍白，查理院长又动了动嘴唇，这次他说出话来了，嗓音沙哑得让查理院长自己都险些没听出来这是他自己的声音，问了一句：“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我是怎么做到的？”安德鲁喃喃重复了一遍。和查理院长一样，似乎也还有点没回过神来。
又过片刻，安德鲁才后反劲儿地反应过来：自己怎么做到的？特么的，不是被突然注射了龙醒药剂之后，在生死压力下，被逼着做到的么！还能是怎么做到的！？
刚才安德鲁本能慌乱了一下之后，立刻很有“职业素养”地展开灭火，迎击痛苦。
现在以一种让对面的查理院长瞠目结舌的方式通过特训第一步之后，安德鲁自己反而开始感到后怕了。
后怕之后，则是强烈的不满，还有愤怒！
整个上一阶段的商务合作，都太顺利了，加上此次能替代奥尔良去参加王庭的谈判，安德鲁心中对暖火商会，真的已经很是信任了。
万万没想到在这从流火圣盾飞往王庭的飞艇上，暖火商会竟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！
想到这，安德鲁再次抬眼，毫不客气地怒视查理院长。
却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近前，又问了一遍：“安德鲁你刚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这一次，查理院长的口吻中已不只是吃惊和震撼，更多的是一种逐渐抬头的热切！
满眼热切地看着安德鲁，查理院长实际上想问的是：你究竟是怎么顶住、对抗、乃至打爆那龙醒药剂的？
要知道龙醒药剂源于魔法公会的血炼计划，是理论上有可能让战职者获得八奇火的存在！
龙醒药剂也好，血炼计划也好，绕不开的问题都是参与计划者的身体扛不住。
会长他拼着伤势未愈，也要尽最大可能对龙醒药剂又进行一轮灭活，再给安德鲁用，不正是为了尽可能提高安德鲁扛下来的成功率么？
如此危险的药剂，如此危险的特训，安德鲁竟如此迅速彻底地将之搞定。
这岂不是说，龙醒药剂或许并非那般可怕？
岂不是说：“安德鲁克服药力的方式，如果能普及的话，我们商会的猩红骑士们，真有可能获得八奇火？魔法公会的血炼计划的目标，反倒能在我们暖火商会得到实现和达成？！”
想到这，查理院长眼中的热切几乎喷薄而出。
几近失态地盯着安德鲁，问了第三遍：“安德鲁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能分享给我们暖火商会么？难道是你们归隐之地的某项魔法秘术？安德鲁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分享给我们，哪怕只是一部分，我们商会这边一定会…”
“一定会再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，自说自话地突然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么？”安德鲁毫不掩饰口吻里的嘲讽，冷笑道，“那我还真是要提前说声谢谢了！”
毫无疑问，特训第一步已经完成了。
所带来的提升，也绝对巨大！
安德鲁却完全不去问那特训的第二步。
因为安德鲁不觉得如今自己实力大涨的事实，就能抹平刚才查理院长对自己做的事。
相反，安德鲁内心是完全无法接受的。
不是不能接受高风险高回报的特训，而是无法接受对方不提前和自己说清楚，就直接给自己注射龙醒药剂的举动！
“可能查理院长和贝鲁会长认为你们刚才对我的做法没什么吧？但很抱歉，那完全超出我接受的极限范围了。”
安德鲁努力控制着态度和口吻不失控，冷冷说道，“特训第二步，我不参加了。不是我不想，而是我没办法继续信任您和贝鲁会长！至于我们双方的商务合作，我可以在芭芭拉参与的基础上继续进行，但同时我保留我随时终止一切合作的可能！至于现在…”
安德鲁说到这，反而平静下来，但口吻更加坚决，“麻烦您，安排让我下飞艇。此行前往王庭和魔法公会的谈判，恕我不能一起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