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万太高了,我看也就是千数的东西。”吴夺定了定神,先还了一口价。

    “不高。这一件是雍正民仿的精品,都有点儿宣德官仿的意思了!”摊主很坚决,“这东西本该叫两三万的,我就是一口价不想啰嗦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吴夺恍然大悟!

    摊主把吴夺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给点出来了!

    这个摊主,能看出是懂行的;既然懂行,为什么会定性为雍正民仿,而不是宣德官仿呢?

    刚才连他自己都说“有点儿宣德官仿的意思了”!

    实际上,雍正民仿汝窑的精品,和宣德官仿汝窑,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。

    胎质都是偏厚,釉面都是偏透,支钉痕都是偏大,开片也都不太够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,摊主应该先往价值高得多的宣德官仿上说!

    起码先唬唬人试试啊!可他唬都不唬,就对吴夺说是雍正民仿。

    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!

    吴夺愈发纳闷,拿着这件水仙盆翻来覆去地又看了看。

    毕竟,若是二十多年内出现什么破损残裂之类的再加什么高技术修复,他是听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但吴夺却找不出任何动过手脚的端倪。

    “我再想想。”吴夺嘴里说着,手里拿着,眼里看着。

    “古玩买卖,哪能着急呢?你慢慢看。”摊主又点了一支烟,“不过,价儿就这个价儿,你要是想砍,就免开尊口了。”

    吴夺嗯了一声。价钱方面,他也看出来了,摊主不会落的。

    实在是看不出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拿下再说吧!

    又不是很贵。

    至少是宣德官仿汝窑的底子,就算有啥问题,哪怕是碎成两半又拼粘起来,一万能亏到哪里去?

   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,万一就是摊主阴差阳错走眼了呢?

    “行,我拿了吧!”吴夺掏出手机,“转还是扫。”

    “扫吧。”

    货款两清。摊主找了个锦盒装了,又给套了厚塑料袋。

    吴夺拿着东西,心说这摊子上也差不多了,再去看看别的。

    正要起身,摊主却压低声音,“我说,生坑的东西,感兴趣么?”

    果然是铲地皮的,鬼货不弄明面上。

    “哪一类?”

    “有瓷的有铜的。”摊主说的时候,左右又看了看。他这个摊子上,目前只有吴夺一个人。大多数来七里堡旧货市场的,主要还是买旧家具的。

    “东西多么?”

    “不多,眼下一样一件。”

    “铜的是什么?上三代?”吴夺也是好奇心作祟,因为如今市面上,夏商周上三代的青铜器,已经不可能摆出来了。

    市场里摆的,都明着说是工艺品;真正的交易,都是在小圈子里进行的。

    “嗐!这就别想了,哪有那么多上三代?十个里面九个假,还有一个拼的吧?”摊主笑了笑,“汉代的能弄一件就不错了,可惜残了一只耳。”

    吴夺一听,一只耳?我又不是黑猫警长,那就算了;接着问道,“瓷的呢?”

    “我心说你得先问瓷的。”摊主笑了笑,“跟你买的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