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伍先明调整了策略。

    吴夺也没有再去多想,他的任务只是鉴宝。

    不过上午梁丹青又出现了,见了吴夺还主动上前打招呼,同时还说梁启明上午有事儿来不了,她替老爸说声感谢。

    “客气了。”吴夺知道梁启明是感谢落款悲鸿的那幅画的事儿。

    一张长桌上只摆出四件东西,拉开了距离,便于不同喜好者围观鉴赏。

    吴夺和胡允德又是分头看,一人从这头,一人从那头。

    吴夺先看的,是一件“景泰蓝”。

    这是一件大瓶,高有一尺多,铜胎,图案是一幅工笔画,画片内容是林园小憩。

    这不是景泰蓝啊······

    再一细看,画片上的人物,竟是倭国服饰。

    吴夺这才明白,这是倭国景泰蓝,正确叫法应该是七宝烧!

    七宝烧,还是来源于景泰蓝的。

    明代华夏的铜胎珐琅器“景泰蓝”产生之后,也传到了倭国。

    于是,倭国人也开始尝试烧造。不过很棘手的是,当时只有器物传入,技法却没有传入,倭国工匠只能根据器物摸索着来。

    结果,烧是烧出来了,可和华夏的景泰蓝却不太一样。

    倭国景泰蓝就有了一个新名字——七宝烧。关于名字的来源,基本是因为烧造材料;当然,并不是只用“七宝”,这是借鉴了佛教七宝的说法,也能体现档次。

    简单来说,景泰蓝是用颜料混合珐琅质,然后填入掐丝底框之内,由此形成的彩色珐琅是不透明的;七宝烧呢,是先在铜胎上做成彩色图案,再上“玻璃釉”,透明不说,它还反光。

    景泰蓝的美,其实是在繁复的基础上产生的,掐丝图纹和彩色珐琅也相得益彰,厚重深邃。

    相比之下,七宝烧则显得单薄。

    但是呢,七宝烧色彩更为细腻丰富,观感更为亮丽华美,特色也很显著。后来又从倭国传入华夏,还吸引了不少爱好者。

    而且,七宝烧也有一些“升级”,比如又有了银胎。

    倭国的七宝烧,工艺最鼎盛的时候,大致是明治时期,也就是华夏的清晚期。

    这一件林园小憩七宝烧大瓶,正是明治时期的。

    这东西从倭国到华夏,那就不是回流,成出口了。

    吴夺刚弄明白,就有人找伍先明谈价了。伍先明并不避讳现场众人,开价十万。

    这口开价比行价要低一些,因为这一件大瓶是精品,特别是图案的画工极佳。若是银胎,怕是能过二十万;铜胎的话,也能在十五万以上。

    吴夺本来也不是很有兴趣,料想胡允德亦如是,便接着看下一件。

    这是一把剑,此时梁丹青还正好给拿起来了。

    不算长也不算宽大,鎏金的剑鞘剑柄,纹饰精美。

    唰!

    梁丹青拔剑一拉,露出了一部分剑身,寒光闪闪,看着还挺有那么一股子锋锐之气。

    “御赐福建水师提督施琅。”拔剑之后,梁丹青注意到了剑身底部的刻字,顺嘴读了出来。

    吴夺一听,好嘛,海霹雳施琅!

    既是御赐,那就是康熙皇帝御赐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