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儿是得慎重啊!”

    “本来就是最后的方案,到时候再和化肥商量。”吴大志叹了口气,“现在的问题是,化肥也不着急看图了,这说明,它知道短时间内很难有结果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之前它是很积极的,结果终于参研出了青州鼎。现在他却不着急了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吴大志想了想,“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,化肥的想法,其实也在不断地变化。咱们现在也得随时调整方案,还是那句话,先沉一沉。”

    吴夺这次郑重点头。

    万能的“沉一沉”。

    这时候,权浩然也过来了,他下午真睡着了。

    吴夺把化肥的“意见”说了说,权浩然表示听吴大志的,接着又道,“我刚才做了个梦,梦到吴镝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啥了?”吴夺问。

    权浩然点了一支烟,介绍:

    “他啥也没说,我是在山林中的一条小路碰上他的,我看到了他的背影,叫了一声,他飘然而去,我跟着追过去,人却不见了。走来走去,到了一条河边,又发现他在河对面,却没有桥过河。后来他又不见了,我沿着河找了找,结果发现了一个村子,这时候就醒了。”

    吴大志摆摆手,“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,是你日有所思,梦中带着心理暗示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或许吧。要是吴镝能回来,这事儿肯定会轻松不少。”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第二天,常松给吴夺打电话了,他也回来过年了,年初二得空,想来找吴夺聚聚。

    临近中午,常松开车来了白杨村,拎着大包小包到了吴夺家里。

    常松不认识权浩然,吴大志解释说是自己的一个晚辈朋友,现在一个人生活,过年来住一阵子。

    常松倒是自来熟,中午吃饭的时候,就一口一个权叔了。

    常松开车来的,也不喝酒,饭就吃得快。

    吃完饭,吴大志和权浩然去休息了,吴夺陪着他喝茶嗑瓜子,常松这才神秘兮兮拿出手机,“给你看个东西!”

    “我爷爷在你咋不拿出来,他眼力比我强,一起看看多好?”吴夺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见了吴爷爷,总有点儿怯,不如咱俩自在。再说了,现在只是看照片,待会儿我要拉着你去看实物,吴爷爷也不能去不是?”

    吴夺没再说什么,接过手机一看,是一件三彩陶器。

    这是个“人物”陶俑。

    衣着华丽,站得很正,身子笔直,双手很有派头的放在腰部两侧。

    可是······

    也不全是个“人物”,因为顶着个兽头。

    看着像个老虎,只是没有虎皮斑纹和“王”字。

    “衣冠禽兽啊!”吴夺不由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“嗐!”常松笑道,“谁让你说这个了,你得给断断代啊!”

    “这东西不小吧?”吴夺指着图片问道。

    这图片上,没啥参照物,也没标注尺寸,不过看起来感觉应该不小。

    “不小,半米多高呢!”常松介绍,“这就是我拍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拍的?东西呢?”

    “东西在我家里呢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如装个盒带过来呢。”吴夺又问,“怎么来的?”

    “这是年前我爸的沙场里挖出来的。当时一起挖出来的,还有些别的,也有瓶瓶罐罐什么的,不过,就这件东西算是最完整。”

    “沙场?不会是古时候的沉船吧?”

    “有可能,但是没发现什么沉船的残件。”

    吴夺点点头,“要是木船,估计可能烂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光这一张,你再详细看看。”常松又点了点手机屏幕。

    照片倒是拍得挺全,各个角度各个部位都有。

    吴夺详细看了看,大致也有了点儿谱,“我说,这好像是宋三彩!”

    “宋三彩?”常松微微一怔,“北方好像很少见啊!”

    有唐三彩,也有宋三彩,甚至明代也有三彩陶器。

    不过,三彩陶器在宋代之后,就不怎么流行了,因为瓷器制造已经很发达了。

    瓷器和陶器有着明显的区别,而且瓷器的优点显然多于陶器。不过,陶器的成本低,可塑性也更强一些。

    “北方是不多,宋代的时候,主要是川省产出大量的三彩陶器。”这一点,吴夺是看过资料的。

    唐末、五代十国、宋辽金时期,北方的战事多,老百姓生活不怎么安稳。但是川省却相对安逸。川省的宋三彩,其实算是从唐三彩继承下来的。

    唐三彩主要是冥器,而宋三彩,除了冥器,还有大量的日用器。

    同时,虽然川省是最大的宋三彩产出地,但其他地区也不是没有;北方的话,河南和山东也曾有过窑址。

    常松点点头,“要是宋三彩的话,起码年份到位了啊!就是不知道这种造型是干什么用的,值不值钱。”

    吴夺看了看常松,“我看,怕是值不了多少钱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,你也别这么快下结论哪!我记得有个三彩枕,应该也是宋代的,拍了大几十万呢!”常松想了想,“对,好像是什么孩儿荷叶枕!”

    “孩儿荷叶枕是名品,那能一样么?而且孩儿荷叶枕是北宋早期的。”吴夺应道。

    北宋早期的孩儿荷叶枕,一般是孩儿仰卧在莲座上,然后用手托着荷叶,就此形成枕面,实用性和艺术性都很强,工艺难度也高。

    常松皱了皱眉,忽而反应过来,“我说,这衣冠禽兽陶俑,不会是冥器吧?”

    这种兽首人身的造型,在民间艺术中其实不少见,若是其他材质,不一定是冥器。但是,三彩陶器的这种造型,是冥器的可能性就很大了,有点儿镇墓或者阴间守卫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“对,我看就像是冥器。”吴夺接着说道,“而且,我说不值钱不光因为这个,你看,脱釉还比较严重。”

    “嗐,从河沙里头捞上来的,品相是好不了。”常松泄气了,“得,没啥期待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既然这么说了,那我就不用跟着你跑一趟了?”

    常松干笑两声,“要不,你还是跑一趟看看吧,看图片总是不那么保险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吴夺又问,“你说除了这件兽头人身陶俑,还有别的东西是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