乃是九卿之一的廷尉府邸!

    廷尉,掌管刑法狱讼,酆朝最高司法机构。真正的位高权重,身份尊贵。

    聂府占地两百余亩,四周被河流包围,岸边种满了垂柳松木,进府必须走过一座小桥,院墙高约一丈四尺,坚实宽厚,上面可以并行两人。内宅则占地一百多亩,内墙也有一丈多高。内宅里面风景秀丽,亭台楼阁数百间,种满了各种名贵花木,一栋栋精致的阁楼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林木之间。环绕府邸的小河流入府中,在后院形成一片面积约十亩左右的小湖。

    当聂嗣在府邸前下马之时,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。

    他居然在京城有这么大的房产,这该值多少钱?

    换句话说,他老子哪来的这么多钱造房子。这哪是官房,明明就是私人别墅。

    请叫我土豪,谢谢。

    栾冗显得很是震惊,虽然知道自家少君很有钱,可没想到那位主君更有钱。这么豪奢的府邸,比栎阳的坞堡还要气派。

    至于崇侯翊则目瞪口呆,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府邸,雁门太守的府邸在这座府邸面前算什么?

    “来者何人!”

    府前护卫走过小桥,瞪着聂嗣一行人。

    聂嗣身边的仆从骂道:“瞎了你的狗眼,这是少君!”

    “啊?”门前护卫顿时一楞,旋即全部走过来,确认身份。

    片刻后,护卫恭恭敬敬躬身作揖,“少君稍待,属下这就去通知韩伯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唯。”

    没一会儿功夫,一名瘦弱的老头快步走出府邸,他看见聂嗣,隔着几步距离,倒头便拜。

    “老奴拜见少君。”

    此人姓韩,乃是聂氏的老仆,大家都称呼韩伯,目前是聂府的大管家。

    聂嗣记忆里面也是有他的,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“韩伯请起。”

    韩伯站起来,拉着聂嗣的手,埋怨道:“少君既然来了雒阳,为何不派人事先通知老奴,老奴也好让人去迎接少君呐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来这儿看看,用不着劳烦韩伯。”

    “少君请。”

    在韩伯的带领下,聂嗣步入府中,沿途男仆女婢,纷纷驻足行礼,十分恭顺。

    “少君来得不巧,主君去坐衙了,得酉时才能回来。老奴这就派人去通知主君,想必主君得到消息,一定会非常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不忙。”聂嗣笑着道:“公事要紧,不要打搅了父亲。”

    韩伯笑呵呵道:“少君在上洛一战,名震天下,主君可高兴的很呢。这次少君征辟入朝为官,以后就能住在这里了,主君也好有个伴儿,可真是喜上加喜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少君,为何女君没跟着过来呀?”韩伯一顿,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聂嗣笑着道:“母亲在河东看望外大父,故而有所耽搁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就好,老奴还以为女君生气了呢。”韩伯松口气。

    “生气?”聂嗣不解地问道:“韩伯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少君不知道?”韩伯停住脚步,惊讶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什么我不知道?”聂嗣这次是真有些糊涂了,难不成母亲不愿意来雒阳,确实有内幕?

    闻言,韩伯顿时有些踌躇,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告诉少君。毕竟,那是主君和女君的事情。他这个仆人,实在不好开口。

    便在此时,一个粉雕玉琢的白衣女童突然拦在路中央。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仿佛会说话一样,一眨不眨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聂嗣。

    女童注目看了一会儿,然后面露胆怯,旋即撒丫子跑开。

    见那女童生的可爱,聂嗣心中倒也欢喜。

    “韩伯,那是谁家的孩子?”

    韩伯抿抿嘴唇,叹道:“少君,那是您妹妹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廷尉府。

    聂抗正在处理文书,廷尉府的日常工作就是和违法犯罪打交道,不是审核案子,就是在抓捕犯人的路上。这些小事自然不用聂抗处理,他只是在想着朝堂上的事情。

    便在此时,一名仆人走进来。

    “主君!”

    聂抗抬起头,见是自己府上马夫,不由得问道:“何事?”

    “主君,少君来了!”

    “少君?!”聂抗先是一楞,旋即骂道:“好个小兔崽子,这个时候才过来!”

    言罢,他连忙起身,准备跟着马夫回府。

    不想,这个时候大理正甄远聍正好拿着卷宗走进来。

    “廷尉,您这是?”

    “哦,家里面来人了,我回去看看。”聂抗看他似乎有事,便问道:“何事找我?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廷尉,长平郡王家仆前来诉冤,言有人在孟津渡欺凌长平郡王。”甄远聍说。

    “姒俭?”聂抗眉头一皱,旋即不信道:“就他会惹事,谁敢欺凌他?让他的人滚蛋。”

    “呃遵命。”大理正拱手。

    聂抗挥挥手,领着马夫匆匆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