珀,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。

    不过蔺珀颇能沉得住气,始终面色平静,叫聂嗣暗叫失望。

    “伯继,我也不太清楚,待到了宫中便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蔺珀很少说谎,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说谎。虽然夫子没有告诉他原因,但是以他的聪明,已经猜测一二。

    濮夫子入宫乃是为了天子讲解经文,让他将聂嗣接进宫中相见,所谋者不过聂嗣。

    至于所谋何事,他也能猜出一二。

    朝堂之上,近来关于调兵南下平叛一事,帝党大败。而导致帝党大败的直接原因,便是大司马和聂抗赞同附议邓亥的出兵之策。若是他没有猜错,此番聂嗣入宫,只怕非夫子本意,而是有人利用之。

    在他的猜测中,主导这件事情的不是天子就是宗正。他们眼见邓亥越发势大,想要拉拢大司马和廷尉,以为助力,抵抗邓亥、柳齐二人。

    大司马那边屡攻不下,始终未有进展,只能将目光放在廷尉身上。近来廷尉和大司马走近的事情,在朝堂之上已算不得秘密。想来他们是将廷尉当成了突破口。

    而想要拉拢廷尉,便选择从聂嗣下手。

    不过,他却是有所担心此事成败。

    从他本心上来说,他自然是希望聂嗣能够投效天子,扶持皇室。他和聂嗣虽然交往不深,但是聂嗣的才华他是清楚的。可是眼下,天子与聂嗣之间却是有着仇怨。

    夺妻之恨,岂能轻易化解?

    聂世叔因此和蔺氏断绝往来,聂嗣又会如何待之?

    他心里不抱希望。

    “伯玉,此次进宫,不是濮夫子的意思吧。”聂嗣忽然说道,吓了蔺珀一跳。

    “我不太清楚。”蔺珀迟疑的说着。

    见其迟疑摸样,聂嗣心里已然有数。倘若真是濮崟邀请他,断断不会让他去宫中见面。若是他没猜错,此事背后只怕是有人主导。

    濮崟是去教导天子经文的,如此看来,主导之人十有八九便是那位少年天子。

    却是有些意思,他不禁有些期待。

    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入皇城,俩人在司马门下了马车。司马门校尉阴休看见聂嗣,笑着过来打招呼。

    “伯继来此,可有要事?”

    “太学祭酒因范夫子之故,故而邀我一见。文烈,待此间事了,你我可寻空喝一杯。”

    “好,伯继自便。”

    入得后宫,一路严查,卸下聂嗣衣物反复检索,确认没有利器,方才放过。

    只是这些人却是不知,聂嗣的靴子底下是有隔层的,里面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。

    目前,聂嗣从未用过这刀片。

    进入后宫以后,宫女内侍时常可见,亭台楼阁华美异常,一路走来皆有内侍引路。

    至崇文殿,内侍于殿外停步,躬身请他们二人进去。

    入得殿内,便看见帝座之上,跪坐着一名金边黑服少年,手捧竹简,认真研读。

    太学祭酒濮崟则朗声说着经文深理。

    让聂嗣惊诧的是,在帝座之侧,还有一名妖媚懒散的妇人。此妇人熟而魅,肌肤雪而白,一派懒散摸样却在无形之间勾人心底渴望。

    不过,他深知在这宫墙之内,此妇人既有资格端坐帝侧,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。当朝太后,骊姬!

    是故,他并未多看,及时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“太学弟子蔺珀,参拜陛下,太后。愿陛下千秋万岁,长生无极。愿太后千秋三岁,长乐未央。”蔺珀深躬一礼。

    见此,聂嗣自然也跟着躬身行礼,口呼祝词。

    实则,在他们二人进殿之前,姒泓和骊姬便已知晓。见二人行礼,姒泓自是放下竹简,朝着濮崟使了眼色,后者立时会意,走到一边跪坐下,打量着聂嗣。

    今日,濮崟也知道自己的作用,天子不过是借他名义罢了,谁主谁次,他能分得清。

    “两位请起。”姒泓笑着说。

    待聂嗣抬头,姒泓和骊姬这才看清他的摸样。

    今日聂嗣并未头戴铁盔,身着虎鳞铠。他只一副平常打扮,头发习惯梳成高马尾,用玉簪横插固定,一身月白长裳,加之其出色容貌,姒泓和骊姬顿时心下惊叹。

    颜值虽然不重要,但是很影响感官。倘若聂嗣长得奇丑无比,姒泓或许不会介意,但是印象分便会减少很多。

    骊姬则更不用多说,她今日之所以在此端坐,实则是担心姒泓心急处理不好事情,故而前来掠阵。现如今见聂嗣翩翩俏君子,不由得多看几眼,心下也是十分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