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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38:幸而有你

    “知道了?”

    翻译部内,邬越安端着两杯咖啡推开了梅琼的办公室门。

    后者见邬越安,目光平静。

    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半分惊慌。

    夹在手中的香烟也没有要放下去的意思。

    着一身总统府的专用白衬衫靠在椅子上。

    眼前电脑上正在同步直播宋老爷子的记者会。

    梅琼的脸面上挂着一抹讽刺的浅笑。

    她看了眼邬越安,后者端着咖啡杯过来,递给她。

    邬越安拉开梅琼对面的椅子坐下去。

    一时间,二人静默无言。

    只有电脑里记者会直播的声响传来。

    “宋老您好,请问事情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吗?”

    “证据已经交由警方,如果不如传闻那般,警方也不会将人带走。”

    “宋老打算以什么罪名起诉梅小姐呢?”

    “故意杀人罪。”

    《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,故意杀人的,处死刑、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;情节较轻的,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。

    宋家这是要弄死梅瑶啊!

    不给一点点的余地。

    记者会现场有片刻的静默无声。

    “那请问科研所的人为何会在场呢?”

    “我也想知道,希望媒体朋友们能帮我问出来。”

    宋老爷子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冷硬。

    与以往的那个仁慈的老人家不同。

    更多的是冰冷,无情。

    “危邦不入,乱邦不居。天下有道则见,无道则隐。”

    不进入危险的国家,不居住在动乱的国家。天下有道,就出来从政;天下无道,就隐居不仕。

    宋老这话只怕是说给某些人听的。

    “我宋家为国为民百年之久,一心致力于科研研究,力求造福百姓不求丝毫回报,但若某些有心之人将毒手伸向我的子孙后代,那就别怪我奋起抗击了。”

    大抵是首都无人见过这位老先生如疾言厉色的出现在公众视野中。

    对于这位老人家冷怒的言语。

    众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开口。

    “人命、不是那么好背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希望这一次,无论是哪个部门都不要有任何包庇的嫌疑,不然、拼了我这把老骨头,也要跟你们斗到底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,人跟人之间的差距,为什么会这么大呢?”

    “同样为人父母,同样为人长辈。”

    梅琼抬手吸了口烟。

    烟雾缭绕之际她近乎缥缈的语气问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
    邬越安端起咖啡缓缓的送到嘴边。

    浅浅的抿了口:“寸有所长,尺有所短,人的五根手指都长不到一样的长度,你怎能要求每个人都一样呢?”

    梅琼闻言。

    唇角的讽刺越来越明显了。

    “你应该早有准备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!人世间最可悲的事情就是对任何事情都早有准备。”

    这是不幸之人的特点。

    如果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
    有人给你当风雨,有人陪你共成长。

    你又何须对一切事情都早有准备?

    梅琼的这句话,戳到了邬越安。

    有一瞬间,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因为梅琼的这句话而停住了。

    良久,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,试图掩饰自己脸面上的僵硬。

    梅琼桌面上的手机响起。

    她看了眼。

    李沐的名字出现在上方。

    她静静的看着,任由电话响了又停,停了又响。

    邬越安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梅琼并不想管这件事情。

    且还是抗拒的。

    她静默的望着人,视线从梅琼的手机上移至她的脸面上。

    “不解决,舆论越大对你的影响越大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逃离家族过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,”邬越安直接了当回答、

    转而,她望着梅琼继续道:“我走上这条路,是喜欢,是自愿,我享受征战沙场那种输一场赢一场的快感。”

    “与人交谈我学东西,与鬼交谈我看笑话,我觉得这是令我开心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,觉得踏上这条路出了伤害与劳累再无其他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换一条路走。”

    “难得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梅琼望着邬越安。

    有些诧异。

    因为邬越安,鲜少有跟她这般谈心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们二人,像处在同一个维度上的平行线。

    看着彼此,但永远都不会走到一起。

    邬越安浅浅笑了笑,望着梅琼问道:“翻译部有个驻外的机会,如果你想要,下周一之前可以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如果梅琼想逃离,她可以给她一个合理的逃离借口。

    邬越安想帮她。

    毫无理由的。

    就是想帮她。

    工作驻外,远离了首都的漩涡。

    又能逃离梅家人、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。”

    这夜晚十一点,梅琼离开办公室。

    刚一出去。

    就见刘清站在单位门口。

    显然,是在等她。

    她脚步一顿,望着刘清的身影只觉得人都处在某种恍惚阶段。

    她走近,刘清的视线落在她脸面上,只问了一句淡淡的话:“能解决吗?”

    梅琼面不改色,嗓音平静:“宋老亲自出手,您觉得呢?”

    刘清抿了抿唇,面露为难之色的望了眼她。

    思忖了片刻:“你跟希孟的事情,你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“让贺希孟来跟我谈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贺夫人是想让我主动放弃这段关系?好将你们从中摘开,把你们摆在一个被抛弃的受害者位置上?您还真是有手段呢!一言不发了逼走了宋蛮蛮,现在想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?没人告诉你,一个手段不能用两次吗?”

    “这还只是梅瑶出事,要是我出了事儿,我很有理由怀疑,贺夫人会不会借机来踩我一脚,落井下石。”

    “明哲保身的道理谁都懂,换做是你,你也会这样做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会这样做,但同一个手段,我不会用两次。”

    梅琼说着,冷笑的看了眼刘清。

    随即,拉开车门,驱车离去。

    刘清站在原地,整个人气的浑身发抖。

    望着梅琼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梅琼呢?

    坐在车里,手握方向盘。

    盯着眼前道路的视线没有任何波澜。

    半路,她拨了通电话过去,话语平静而又温淡:“我今晚,不过来了。”